金樱子,也叫刺梨子、糖罐子,小时候在老家,我们叫央乌子,或者咧泡子。
桃子花梨子花都掉落的时候,央乌子花开了!山坡上,小路旁,一丛一丛的央乌子树肆无忌惮向天空向四周伸展,洁白俏丽的花朵亭亭玉立在蓬乱的枝条上,风吹来,晃晃悠悠,让人想起舞台上走钢丝的美人儿;如果下雨,片片花瓣沾上点点水珠在乍暖还寒的空气中摇曳,有文人撑着油纸伞恰好经过,驻足之间,会吟上一句: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,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…
“哎哟!”
我一声惊呼,上半身弹簧般缩回自己这一侧,差点碰倒摆放在课桌角落边的“东风墨水”。
图画课,画洪湖赤卫队里的韩英,身扎皮带、短发齐耳,一手叉腰、一手拿枪。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图样,我们跟着临摹。那只驳壳枪难倒了我,图画本被橡皮擦擦得破了个小洞,一着急,手胳膊肘趴过三八线。
我侧过脸对同桌怒目而视,他瞪着眼也气咻咻看着我,像一只准备斗架的小公鸡。三八线本来就不公平,他一笔划下…
现在又正名为“群贤小学”了,从前也叫群贤小学,但是我读书那会儿叫“东风小学”,所以,留在记忆里的,只有“东风小学”那点印象。
不只是改地名、改人名,当时流行“破四旧”,旧思想、旧文化、旧风俗、旧习惯统统都要改。学校历年秋季招新生,改成了春季,于是我以将近8岁的高龄报名,成为“东风小学”一年级的学生。
记不得有没有吃早餐,因为那时候大多数人家里一天只吃2餐。妈妈拿给我一个米黄色电线丝织的网状…
两口井都连在一条水渠旁,就像一根瓜藤上结的两个瓜。瓜藤蜿蜒伸过长长一带空旷的菜地,到“臼里康”(读音),突然变成一条愤怒的小白龙,吐着泡沫子一路咆哮着冲进赧水河中。
那条水渠,我们叫“涓坑”,可能词更达意些,水在沟坑里涓涓流淌嘛。“涓坑”有如楚河汉界,将人分了几个档次:这一边,住着“呷国家粮”的城镇居民,叫“街上给”;那一边,是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”的乡里农民,我们喊“乡里给”。也不完全对…
也许,每个人心中都流淌着一条河,那是故乡的河。
我的故乡曾经有一个好听的名字,叫桃花坪。三面青山,环绕着县城的大街小巷、高楼瓦房。一条大河,从上游款款而来,流经县城的南边,又望东奔去邵阳双江口,和源出广西的夫夷水汇合。湘、资、沅、澧,湖南有四条大河,快到邵阳地界,这条河才叫资江,在我们那,叫赧水。
小时候,觉得这条河好宽好大呀!老同学阳阳讲过一则笑话:她总和自己的先生吹嘘家乡的河多大多宽,…